第一次千里之行

1999/11/02散文#北京#内蒙古#包头#大学

每次拿起沙发上那本地图册,我都踌躇满志,翻来覆去爱不释手,试图寻找毕业后的归宿,从北京到上海,西藏到新疆无一错过,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,上天把我安排在从未关注过的内蒙古,那号称“草原钢城”的包头,从此便带着遗憾,憧憬着遥远而神秘的北国之城。

一段并不漫长的等待后,我和爸爸、哥哥告别了家人,开始长达2000公里的北上行程,毕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,我雄心勃勃,雀跃不已。

汽车很快将我们载到湖南省会长沙,长沙的火车又带我们驶向首都北京。此时的我,沉浸在无尽的幻想和兴奋之中,丝毫没有意识到,自己已身在离家一千几百公里的北方平原上,我日夜厮守的故土,早已融入天的那一边。

北京大得惊人,一整天的时间,迅速交给了纵横交错的立交桥,和不过尔尔的天安门,于是匆匆爬上火车,前往终点站包头。列车铿锵地跑着,巨大的呼啸声将眼前的风景急刷刷地甩在身后,把我和家的距离拉得更远。

醒来睁开眼,已是次日清晨,窗外的景色陡然间变得迥异。辽阔的高原上,不见山,不见树,更不见流水和人烟,远处零乱地摆着几间土房,寥寥地立着几匹牛马,回忆起江南的秀色,一股凄凉感油然而生。不多久到了学校,却果然是一座城市的模样,不禁多了几分慰藉,可惜学校不大,一会儿工夫就转了大半圈。

第二天,爸爸和哥哥帮我料理好宿舍、缴费等事务,说要走了。我一边送一边听着爸爸的唠叨,送到门口,正巧公交车缓缓而停,爸爸和哥哥上了车,还没等哥哥说上一句告别的话,车子便义无返顾地飞驰而去,瞬间不见踪影。

难忘的眼前这一幕,它来得那样匆忙,去得又这般仓促。我呆立原地,仿佛被丢弃在太平洋的孤岛,只觉一阵骇人的惊恐袭来,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。启程时的激情,此刻已无从领略。